神无勋

簌簌下落的樱花花瓣

【薰嗣】THE THORN -TWO

◎刺

◎注:纯属私设

“咖啡还是乌龙茶?”
 碇真嗣系好领口顶端的最后一颗扣子,正巧把脸转过来:“乌龙茶吧。”
 这才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渚薰将这个人的外表认真地看了一遍。
 男人坐在他对面喝着白色纸杯里的茶水,他身上是有点发皱的白色的夏衫和棉长裤。昨天整齐地梳起的刘海如今被散在额前,把他的脸衬得很小。渚薰想起昨晚不知道撩起他的刘海吻过他的额头多少次。     
 “如果就这么放你回去,我们还会见面吗?”渚薰随意地笑了笑,眉梢微微地上扬,面前的男人在夜里十分地乖巧顺从。在他对于昨夜的感受来讲,说实在眼前的叫做碇的男人好像还是蛮合的,如果不是在酒吧里看他的样子有点可怜让人起了一丝保护欲,也不会感兴趣地就这样带回家吧。
 眼前叫做碇的男人却有点好笑地看着渚薰。碇真嗣摇摇头,圆润的眼眸不知不觉间冷酷起来。
 “当然不会了。你既然能随随便便就带人回家,难道还要耍纯情牌吗?”
 被他毫不客气地说教,渚薰也不生气。他直视着对方黑漆而毫无杂质的眼瞳,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完全不同于女性柔软的触感。

“我喜欢你。”
 碇真嗣明显愣了一拍,反应过来的时候干脆地把渚薰的手甩开,脸上说不出是恼怒还是害羞地染上一层薄薄的红。
 渚薰站直了身体,高出男人好一块的差距说起话来格外有一种不由分说的语气。
 “我可不想就这么分手。”
 对面传来一声冷哼。碇真嗣拉扯几下衣角,沐浴之后的发梢间还濡湿着水珠。
 “那就干脆让我说清楚好了。我们昨天虽然发生过关系,但是老实说我都已经二十八岁了,不想随随便便就把感情交给一个认识还不满二十四小时的男人。”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僵硬,似乎不是那么自在一样,“而且……就算这样,要勉强在一起也只是徒增疲累而已。”     
 略微吃惊了一下男人的年龄。渚薰看着对方柔软的无关线条和清瘦得像是学生一样的身体,着了魔一样倾下身子,他没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不可阻挡的魅力,甚至连喜好,脾性都不清楚,但却在这一瞬间里,电光火石般地想要去亲吻他。
 碇真嗣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小腿骨一下子撞在桌腿上,微微皱起眉毛。
 似乎是不喜欢渚薰这样充满压力的姿态,他的脸色也一点没有舒缓,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挑弄了几下浅色的发丝。
 “你要是又乖又懂礼貌,我可以再跟你见面。” 男人低语似地说。

不算大的空间里只有淡淡的咖啡香气涌动着,微波炉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渚薰离着他有点近,鼻尖里是淡淡的沐浴液和对方身上的香味混合的味道。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假装顺从,就可以抱他,享受他的身体吗?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歪了歪头。
 “渚薰。”渚薰淡淡地笑起来,“果然还是叫薰好了。”
 “不要。”碇真嗣摆正身体,皱起眉毛,“太奇怪了。”
 看着对方带着防备的表情,渚薰找了个台阶,像是服从一样妥协地耸耸肩,“随便你吧。”
 这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男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乖顺啊。明明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人,但普通的句子说出口总带着那么一份别扭和自傲。
 说喜欢什么的,也只是习惯使然吧。
 渚薰这么想着,毕竟恋爱总是要有人先低头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恋爱。
 “哦,说起来我们是同岁的来着。”
 “……那又怎么样。”
 渚薰递给碇真嗣一份热好的甜饼,露出一个被光晃得不太真切的笑,“真嗣君就不要总把别人看得太笨,要知道你看上去也就像是个国中生一样呢。”
 毫无掩饰地,碇真嗣抓起一沓报纸朝渚薰扔了过去。
 “走开啦。”

二十八岁的渚薰在一家合资企业工作,因为是营业部门的得力干将,每天的生活虽然不用那么朝九晚五,但工作时间还是被安排得满当当。难得休息时间也经常会被占用,而现在,渚薰则很少跟性伴侣碇真嗣一起出去。也还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他不太喜欢与人来往。
 渚薰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所就职的地方是个相当有名的大公司,其他的事他没问过也觉得没必要知道。    
 尽管如此,碇真嗣晚上几乎都在家里。他所住公寓的头期款是用炒股票赚来的钱付的,现在则是每个月分期付款。     
 看不出来他是一个过着标准独居人生活的人,因为碇真嗣的公寓简直是干净整洁得像是酒店标准客房一样,相比之下外表清爽干净的渚薰则是随性得可以。在碇真嗣那里住了几回以后便经常在那里过夜的渚薰已经可以把这儿当成第二个家一样熟悉得不得了了。
 完全不知道对着碇真嗣报以什么样感情的渚薰,只觉得吸引自己外表下的那颗心锐利而带着若有若无的恶意。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冷下脸的碇真嗣同之前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朋友性格都要差劲。
 抱他的时候最好。
 从接吻到完事可以一句话都不说。令渚薰困扰的是在事后该说什么。如果抽烟的话就可以不用说话,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碇真嗣抽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人太过干净的脸才会让他觉得这样的行为都有些怪异,所以有一次曾问他会不会抽烟。
 “抽烟对身体不好吧?管理自己的身体对一个上班族而言也是很重要的,连外国都开始倡导禁烟了,而且烟味也很难洗掉……”     
 幸好还在床上,怕他再喋喋不休的渚薰,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既然不能抽烟,渚薰只好在完事之后就假装睡着,反正碇真嗣在把自己叫起来之前也不会跟他说话,有时会倒下缩进自己怀里同眠,有时则淋完浴后到书房做带回来的工作。     
 装着装着,渚薰还经常真的睡着了。而碇真嗣则会比平常更温和地蹲在床头边把自己拍醒,在上班之前会叫自己起床,然后渚薰会像例行公事似地对他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不服任何责任地,习惯性地就可以说出口的话。

五月开始变得多雨。
 半夜里渚薰做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梦,梦醒来耳朵里全都是雨水拍打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天花板,幽冥冥的光点透过了被雨水模糊了的玻璃窗打在床头。
 他伸出手,下意识地摸向身边。
 空空如也。
 他披上毛巾毯走到客厅,看到穿着浅黄色睡衣的碇真嗣正专心地注视着膝盖上的电脑,桌上则堆着像小山般的资料。
 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碇真嗣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入口的渚薰。     
 “你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舒缓眉间因注视萤幕过久而紧绷的肌肉。     
 “是啊。”  渚薰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上,碇真嗣凝视着电脑的侧脸有着疲累。这还是第一次让他看见碇真嗣工作的样子,不得不用专注来形容。
 忽然,碇真嗣像想起什么似地再度抬起头来望着。    
 “虽然还很早,不过你可以把六月四日晚上空下来吗?”     
 “还有一个月啊,我怕会忘记。” 渚薰按下自己的眼睑。而碇真嗣听到渚薰的回答轻轻一笑。     
 “要去听演奏会,所以只要晚上就好。”     
 “演奏会?”
 “嗯。怎么?你不喜欢?”
 一想到要和碇真嗣出去,一时间渚薰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了。对他而言,两个人的交流似乎只停留在身体上就已经足够了。
 “没有。”渚薰走过去,半跪下来把毯子裹在他身上,“我知道了。”
 客厅没有开灯,只留一盏夜灯。

回到房间,渚薰打开衣橱,里面整齐地挂着西装和公事包,有好洁癖的碇先生风格。他把碇真嗣平常上班时所用的公事包拿出来一看,里面放着他的橘色万用手册。知道真嗣有把东西夹在里面习惯的渚薰,打开手册的内袋果然找到了二张演奏会的票。     
 上面有一行黑色的圆体字。

李奥纳多·欧特尼尔来日纪念公演。   

上面的日期的确是六月四日。令渚薰吃惊的是票面金额是五位数字。     
 “哈……”
 再次躺下的渚薰,失眠了。

他听见雨下得越来越大,深夜里,自己的心跳越来越重。
 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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